陆远舟笑了笑：“你喜欢，便让她彻夜为你奏曲。”

说罢，他带着林知妩去了里屋。

夜幕降下，屋内灯火通明。

陆远舟与林知妩相拥的身影倒映在纸窗上。

沈月白慌忙收回视线，眼眶滚烫，指尖的剧痛更让她浑身颤抖。

可她不能停，更不敢停！

很快，她十指指腹都被割出了伤，鲜血几乎要染红整片琴面！

她的血与泪，混着滴滴落在古琴之上，无人能见，更无人能救！

翌日清晨。

陆远舟起身时，仍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。

他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，缓步走了出去。

走入院中，他猛然顿住。

只见沈月白脸色苍白如纸，脊背却挺直如青松。

而她面前那把古琴血迹斑驳，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！

沈月白鲜血淋漓的手仍在抚琴，十指连心，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了。

铮！

琴弦骤断，发出最后的绝唱。

沈月白望着那断了的弦怔然片刻，抬眸看向陆远舟：“王爷，这一夜抚琴，您可还满意？”

她眼底的死寂，让陆远舟陡然心里一颤。

下一刻，沈月白弯了腰，爆发出剧烈的咳嗽。

她朝前倾倒，猛地吐出一口血来！

4

陆远舟顿住脚步，眼神沉了沉。

沈月白浑身一僵，紧接着，陆远舟冰冷的嗓音如惊雷响彻耳畔。

“少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！”

沈月白心脏像是被拧成一团，止不住的往下滴血。

许久，她眨了眨眼，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。

“王爷教训的是。”

陆远舟抬脚从她面前走过，临出门时，吩咐了一句：“赶紧打扫干净，别让知妩见了恶心。”

沈月白强撑着从地上爬起，走到院内的水井旁。

入冬的水冰寒刺骨，和着手上的伤，疼的沈月白止不住的发颤。

她拧了抹布，跪在地上，将自己的血一点点擦净。

就在她擦完的那一刻，一双绣花鞋停在她面前。

沈月白动作一顿，抬起头来，便看见林知妩带着打量的眼。

她笑了率粥笑，声音轻柔：“王妃辛苦了，打扫的很干净，起来给我奉茶吧。”

沈月白神情微僵，起身去端了茶来，低声道：“夫人，请喝茶。”

林知妩看着杯盏上的血迹，用手帕捻着接过，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。

沈月白怔怔看着林知妩半响，终是忍不住开口问：“当年你为什么要主动离开？”

林知妩抿茶的动作一顿，旋即轻声开口：“我当然要离开，这样一来，阿舟会永远都记得，是你逼走了我。”

沈月白瞳孔一缩，明明眼前的林知妩是个人，可她却像是看到了蛇蝎一般身上发冷。

林知妩眼中嫉恨与得意相融，显得诡异至极。

“我除了出身青楼，哪点不比你强？”

“可你是先帝赐下的王妃，哪怕在王府所有人都叫我夫人，可在皇家玉牒上，我算什么？”

“沈月白，是你占了我的位置！”

沈月白浑身一颤，竟无力说出一句反驳的话。